“他会不会怀疑你们俩早就做过了,觉得你脏了?!”
这句话像一根浸透毒液的针,精准无比地扎进了丁浅最致命的穴位。
她感觉到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带来一阵眩晕。
又在下一秒冰冷下去,四肢百骸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。
极致的羞辱和愤怒让她几乎窒息。
就在贺沉以为她要彻底崩溃发狂之时,丁浅却异常地、诡异地冷静了下来。
脸上所有激烈的、濒临破碎的情绪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,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。
她甚至缓缓地、缓缓地扯开了一个极致灿烂、却又冰冷得毫无温度的笑容。
“说起凌寒,我突然想起一个事。”
她的声音平稳得可怕,带着一种分析局势般的冷静。
“现在只要我不去阻止他开口,那么慈善晚宴的‘意外’就会越闹越大,直到惊动上面,下令彻查。”
“如果到时候你把我捅出去,我保证,一定会拉着你一起死。”
“但你其实还有另一个选择。”
她的语调忽然变得轻快,甚至带着一丝诱惑。
“不如,让阿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。让他替你背下所有的黑锅。把莫老头的事、清除异己的事,全都推到他身上。”
“毕竟,死人的嘴最严了,不是吗?永远不会反驳,永远不会出错。”
“何况他这次本来就是来杀凌寒的,动机完美。你可以说他是为了捂嘴灭口而来,结果技不如人,被凌总反杀了。这个剧本,是不是超、完、美?”
电话那头,贺沉彻底愣住了。
这个提议,完美、狠毒、且能最大限度地保全他自己。
她这一招,是真正的杀人诛心。
逼他在“全身而退”和那虚伪的“兄弟情深”之间做选择。
漫长的沉默后。
贺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和深渊里艰难地挤出来,带着一丝难以置信。
“张曼,你他妈就是个魔鬼。”
“阿桑已经死了,你都还想着要让他身败名裂?不得安宁?”
“怎么是我想呢?”
丁浅无辜地眨眨眼,语气轻飘。
“他是身败名裂,还是风光大葬,留下身后美名?选择权,不是在你手里吗,贺大哥?”
“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!”
“他从小就跟着我,是我过命的兄弟!”
贺沉厉声反驳。
“哎呀,真是感人至深的兄弟情谊呢,我都要被感动哭了。”
丁浅夸张地捂了一下心口,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,语气变得玩味。
“哦,对了,贺大哥,那他有没有告诉你?”
“那天晚上,我是当着他的面,亲手放走了凌寒呢?”
她不给贺沉反应的时间,继续慢条斯理地投下炸弹:
“你说,如果他当时立刻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你,凌寒能走的了吗?”
“后续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吗?或者,你还会放心让他跟着我来京市吗?他还会死吗?”
她突然又拍了拍额头,说:
“哎哟,你看我这记性。”
“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呢。”